抑郁症低龄化:少年的烦恼并非只是“矫情”
如今的生活条件虽然更好了,但青少年遇挫的概率也大大增加,需要各方更多关注。
10月10日是精神卫生日。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,全球预计现有3.5亿人患有抑郁症。近日,新京报刊发专题报道,走进深受抑郁症困扰的患者及其家庭,向心理学专家问计。报道再度引发了公众对抑郁症群体的关注,而其中,抑郁症低龄化的问题,应引起更多的重视。
数据显示,全球抑郁症患者遍布各年龄段。有针对青年心理健康的专题调查表明,14岁-35岁的受访青年中有近三成具有抑郁风险,近一成有抑郁高风险,自杀已经成了15岁-29岁人群第二大死亡原因。在抑郁症正呈现越来越年轻化趋势的同时,抑郁症的就诊率却一直不高。
高患病率和低就诊率之间的缺口,很大一部分原因仍在于观念的偏差以及低龄抑郁症的污名化。在当下,很多家长对于青少年抑郁症还不够了解,甚至带有“这一代就是好吃好喝太娇气,才会胡思乱想”这样的误解。
与此同时,部分青少年群体的“封闭倾向”也越来越明显。在“丧文化”盛行的互联网上,网抑、社恐等词汇时常出现在微博超话、豆瓣小组里,小组成员们的情绪相互感染,很多负面情绪不但找不到合适的出口,反而愈加强烈。
导致抑郁症低龄化的因素有很多,生物学因素包括年龄、性别、遗传等。青少年的神经机制还不完善,包括遗传基因等,也都会带来生物学上的易感性,对抑郁症低龄化产生影响。
而生物学上的易感性会带来心理学上的易感性,但还有其他原因也会带来心理学上的易感性,比如“挫折经历”。即在幼儿甚至是婴儿时,缺少父母长辈陪伴和关爱的情况下,个体感受不到稳定和安全,亦会容易变得心理上易感,对于生活中的挫折带来的情绪,其感受的阈限更低、程度更深。
一个心理上易感的个体在遭遇挫折时,会更容易陷入习得性无助,但也不是一定会陷入这样的泥沼。而现在社会环境下,青少年所遭受的“挫折感”却是不可估量的。
一些家长对青少年成材的功利主义色彩明显,而社会竞争压力增大,父辈更愿意把所有资源和希望都压在青少年身上,来自父辈的压力骤增;很多人追求同一所大学、同一种生活,同辈的压力也不小。
无论什么资源、机会都是有限的,某个人得到了,就势必会让追求这个目标的另外一些人遭遇挫折。因此,青少年遭遇挫折的概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大增加了。
无论为了高考而拼搏的学生,还是追求一线城市高薪的青年,追求上进原本是一种积极心态;但在现实竞争面前希望落空时,一些人就很难调适好心态,进而演变成自责,认为自己“无能”“不够努力”。
特别是,一些家长的施压,还会进一步加重这种挫败感。不少父母认为,现在的青少年生活变好才变得娇气而无法承受挫折和压力,并常常以自己小时候艰苦生活举例子,伴随着“要换成你,是不是早就不用活了啊”之类的指责声。
一来,孩子遭遇挫折想要寻求安慰,一些父母却还在“伤口上撒盐”,挫败感与无助感会进一步加强,进而产生消极的归因与行为图式。二来,早年的生活环境带来的更多是身体上的饥饿感、劳累感,其与心理上寻求的稳定与安全并不是对立关系。
社会进步的结果之一,就是高品质生活和普通生活的差距越来越大,心理失衡的现象也更普遍。同时,现在青少年获取信息的途径更广,心智上更加成熟,其思考的问题也往往不是父辈同年龄段时思考的问题,往往会更深、更广、更具有哲学性。
在成长过程中,挫折是无可避免的。在孩子遭遇挫折时,家长们应该是陪伴者,最好不要站在对面来指责。缺少父母的陪伴和关爱,易导致青少年的性格敏感和心理学上的易感性,进而在遇到“应激性生活事件”时会更快更容易更深地遭受失败感、挫折感。
因此,父母是孩子的老师,但更应成为朋友。在孩子遭遇挫折时,家长需要尽力帮助和保护,也不要“凝视”他们,应该和他们平视以及平等沟通。因此,对于青少年抑郁症,除了专业治疗外,正确、包容和强大的爱以及长久的陪伴,更能带来温暖人心的力量。